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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在引导我们。”优希斯低声说,“不是以神的身份,而是……作为曾经的自己。”
“问题是,”卡莉奥盯着地图上的黑礁岛,“他说‘勿轻举妄动’,可如果我们不去,那个所谓的‘犹豫的我’会不会成为新的隐患?毕竟,那是他的一部分。”
“但也可能是钥匙。”梅梅插嘴,“你想啊,其他六颗碎片已经孕育多年,或许只有第七个??代表他最脆弱、最挣扎的那个阶段??才能真正完成某种闭环。”
优希斯忽然笑了:“你们有没有发现?每次他留下线索,都挑我们在最需要方向的时候出现。就像当年在校场,我背不出诗,他就突然冒出来念了一句结尾。”
卡莉奥沉默片刻,终是点头:“那就去。但必须按他的警告行事??谨慎,不强求,顺其自然。”
远航启程当日,天光微亮。三人登船,各自怀揣不同心思。卡莉奥站在甲板上,最后一次凝视城堡方向;优希斯抱着诗集,指尖摩挲着扉页空白处新浮现的一行小字:“这一路,我也在读你写的每一行。”;梅梅则蹲在船头,对着海水轻声道:“等我回来,给你讲十个新冒险故事。”
航程漫长,风暴频发。每当危急关头,总有一股无形之力拨开云雾,指引航向。有时是一阵恰到好处的顺风,有时是海底莫名升起的暖流托起船体。船员们开始私下称他们为“被潮汐眷顾之人”。
第十三日,黑礁岛现身于晨雾之中。
整座岛屿呈环形,中央塌陷成湖,湖水幽蓝如镜,倒映天空却不见飞鸟痕迹。岸边立着一块古老石碑,刻着与二十年前遗迹相同的符文:
>**“此地封存‘选择之前’的我。
>他尚未决定牺牲,也未曾放弃归来。
>若欲唤醒,请以真心为引,而非力量为刃。”**
“真心?”梅梅皱眉,“怎么证明?”
优希斯却已走向湖边。她取出诗集,翻开最新一页,轻声诵读:
>“你说你会走,
>却把影子留在每一场雨里;
>你说你不再回来,
>却让风记住我们的名字。
>如果这就是告别,
>那我宁愿相信,
>每一次潮涨潮落,
>都是你未曾写完的情书。”
诗句落下,湖面涟漪荡开。一圈圈波纹汇聚成旋涡,从中升起一团朦胧光影??那是个少年模样的李昂?,约莫十七八岁,眼神清澈却充满挣扎,左手紧攥短剑,右手悬在半空,似在权衡生死抉择。
“你们……不该来。”少年开口,声音稚嫩却沉重,“我还未做出选择,若被外力干扰,可能会崩解整个时间锚点。”
“可你也是他。”卡莉奥上前一步,“我们不是要改变过去,只是想告诉你??无论你怎么选,我们都懂。”
少年摇头:“你不明白。那时的我,害怕承担责任,怕辜负所有人期望,甚至想过逃走……这些软弱,是他后来拼命掩盖的部分。”
“可正是这些,让他真实。”优希斯轻声道,“你以为我们敬佩的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守护者吗?不,我们记得的,是那个会煮焦面包、会被我骂笨蛋、会在梅梅做噩梦时整晚守在床边的李昂?。”
少年身体微微颤抖。
“你说你想逃?”卡莉奥冷笑一声,眼眶却红了,“那你知不知道,当你真的消失后,是谁每天半夜醒来确认水晶瓶里的水还在?是谁坚持不让任何人搬走你房间的东西?是谁……一直等着一个不可能的回答?”
她逼近一步:“如果你走了,那就彻底走远!别再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们你还‘在’!要么回来,要么闭嘴!”
话音落下,天地寂静。
少年低头,泪水滑落,融入湖中。
忽然,整座岛屿剧烈震动。湖心爆发出璀璨蓝光,一道螺旋状的能量柱冲天而起,直贯云霄。七颗星辰在高空显现,排列成北斗之形,与散落世界的代行者遗物产生共鸣。
“开始了……”优希斯仰望天际,声音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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