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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“替我看看春天。”
>“我不疼了。”
忽然,前方传来哭声。一个小男孩跪在桥中央,抱着一块烧焦的照片,嚎啕大哭。林昭走近一看,照片上是一家三口,背景是城市街景,日期印着“2016.3.22”??布鲁塞尔恐袭当天。
“你是……浩宇?”林昭轻声问。他认出来了,这个孩子曾在“信使行动”中寄过一封信:“爸爸走了以后,妈妈每天都假装很开心。我知道她在骗我,可我不想拆穿她。因为我怕她也会离开。”
男孩抬起头,满脸泪水:“叔叔,桥要塌了!他们都说我能听见死去的人说话,可我现在只想让他们安静一点!太吵了……太多了……”
林昭蹲下身,抱住他。“不是你疯了,”他说,“是你太善良了。你能听见,是因为你愿意听。”
话音刚落,整座桥剧烈震动。裂缝自两端蔓延,火光从深渊底部升起。那些行走的人影开始坠落,有的化作灰烬,有的变成星光,有的只留下一声叹息。
“不能让它塌!”林昭站起身,面向虚空大喊,“我知道你们都想说最后一句话!让我来听!全部都传给我!”
刹那间,万籁俱寂。
紧接着,洪流倾泻而下。
无数声音涌入他的脑海??
一位母亲在空难前最后一通电话里说:“宝贝,妈妈爱你胜过全世界。”
一位老兵在战壕中写下遗书:“请把我的勋章送给那个救了我的敌军少年。”
一位癌症晚期的女孩录下语音日记:“如果有人听到这段话,请替我去海边看一次日出。”
一位匿名捐献者在器官移植同意书背面写道:“我不知道你会是谁,但我希望你能替我多吃一顿火锅。”
林昭双膝跪地,额头渗出血丝。他的大脑正在超负荷运转,每一秒都在承受数百年的悲伤与爱。
但他没有关闭连接。
他咬破舌尖,强迫自己清醒,然后从怀中掏出那支普通竹笛,颤抖着放在唇边。
第一声响起时,桥停止崩裂。
第二声落下时,坠落的身影缓缓升腾。
第三声穿透黑暗时,林昭用尽全力吹出一首童谣??正是他在亚马逊教给男孩的那首。
奇迹发生了。
所有漂浮的灵魂开始跟着哼唱。旋律如同涟漪扩散,修复着断裂的桥板,加固着腐朽的绳索。孩子们的脸庞在现实中微微抽动,睫毛轻颤。
而在现实世界,京都驿站的数据中心突然警报全消。监控屏上,“心网”的全球热力图骤然变暖,十七个国家同步检测到异常情感脉冲。日本一位失眠主妇突然流泪不止,却笑着说:“好像有人在我心里唱了首歌。”加拿大原住民保留地的老酋长惊醒,拿起尘封多年的鼓,敲出了失传已久的安魂曲。
三天后,七个孩子陆续苏醒。
他们不记得梦的内容,却异口同声地说:“有人替我们说了谢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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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昭在村中休养了一个星期。期间,小玲交给他一幅新画:桥依旧横跨深渊,但这次桥上开满了花,穿白裙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,走向光的彼岸。画角写着一行稚嫩的字:
>“姐姐说,她是来接忘记回家的人。”
林昭把画收进背包,准备离开。临行前,陈校长递给他一封信。
“孩子们一起写的,”她说,“他们说一定要交给‘会吹笛子的叔叔’。”
信封里是一张手工折叠的千纸鹤,展开后写着:
>亲爱的林昭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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