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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蹲下身,握住小女孩的手:“你说得对。我们一直让它付出,却忘了它也需要被听见。”
他转向“和解草”,郑重地说:“如果你也有痛苦,请告诉我们。”
孩子们屏息等待。起初什么也没发生。正当众人以为不会有回应时,那株银白色的小植物忽然剧烈震颤,叶片迅速卷曲,像是在承受巨大的内在压力。接着,最顶端的新叶猛地展开,显现出一行前所未见的、扭曲而颤抖的文字:
>“我怕……被遗忘。”
>“我怕……长不成树。”
>“我怕……当所有人都学会原谅,就再没人需要我了。”
林昭眼眶骤然湿润。他轻轻抚摸它的茎干:“不会的。只要你还在生长,就会有人需要你。而且,你不是工具,你是生命。”
孩子们纷纷围拢过来,一个个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泥土周围,闭眼低语:
“我看见你了。”
“你不孤单。”
“我们会陪着你长大。”
随着每一句话落下,“和解草”的叶片便恢复一分光泽,颤抖渐渐平息。最后一片叶上浮现出新的文字:
>“谢谢你们……叫我名字。”
当晚,林昭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的荒原上,脚下是龟裂的土地,头顶是灰暗的天空。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塔,早已坍塌,只剩下基座残留着模糊的刻痕。他走近一看,竟是《天人图谱》的残篇。
这时,一个身影从废墟中走出??是年轻的自己,手持竹笔,满脸执念。
“你还在找答案?”林昭问。
年轻人回头:“当然。只有解开图谱,才能拯救所有人。”
“可没有人需要被拯救,”林昭说,“他们只需要被听见。”
年轻人冷笑:“那你为何还要建静听院?为何要种桃林?为何要收下那一朵花?”
“因为我曾经以为我能救他们。”林昭平静道,“但现在我知道,我能做的,只是陪他们一起痛,一起错,一起重新站起来。”
话音落下,整座废墟轰然崩塌,化作漫天尘埃。尘埃中,浮现出无数人脸??有哭泣的母亲,有悔恨的士兵,有沉默的老者,有倔强的孩子……他们一一走过林昭面前,轻轻说一句:
>“我错了。”
>“我听见了。”
>“我们一起。”
梦醒时,窗外月光正好。林昭起身走到院中,“和解草”在夜风中轻轻摇曳,叶片上的文字不断更替,如同呼吸:
>“痛过了。”
>“懂了。”
>“还在。”
他仰望星空,轻声说:“苏挽云,你们带走了我们的诗,也请记住:最短的句子,往往最重。”
宇宙无言。
但今夜,北极光再次浮现,不再是数学公式,也不是情感拓扑,而是一行缓慢流动的光文,持续整整七分钟:
>“我们也曾害怕。”
>“但我们来了。”
>“你不必回应,只要存在就好。”
林昭笑了。他知道,这场跨越星海的对话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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