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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一十一章 轻刃过流光（第3页）

“我只是借他们的妄念造了个幻象。”她淡淡道，“真正的‘言核’不在尸体里，而在人心中。他们以为能复制我的理念，殊不知‘真实’无法被囚禁，也无法被量产。”

她看向水晶棺：“这些人，偷走了我的名字，篡改了我的理想，用‘净化谎言’之名制造更大的谎言。而现在，他们终于尝到了反噬。”

就在此时，整个地下空间剧烈晃动。黑雾翻腾，那些被“伪言菌”控制的村民纷纷涌入地道，口中喃喃不休：“我没撒谎……我没有害怕……我不后悔……”声音层层叠加，形成一股精神风暴，直扑众人。

危急时刻，陈砚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枚桃核，正是当初林昭留下的那一颗。他咬破指尖，以血涂核，低声念道：“你说过要倾听每一个声音??现在，请你也听听她的。”

桃核骤然爆亮，化作一道柔和光幕，将众人护住。光中浮现林昭的身影，他站在极北冰原之上，身后是无数倾听使者的剪影。他的声音穿越千里：

>“言语的意义，不在真假之间。”

>“而在是否出自本心。”

>“若恐惧让人说谎，那就先治愈恐惧。”

>“而不是惩罚声音。”

这一语，如钟鸣九霄。

光幕扩散，触及每一个被操控的村民。刹那间，他们停止了机械重复，脸上表情开始变化??有人痛哭，有人跪地叩首，有人抱住头嘶吼：“我说了谎！我说我不恨父亲，其实我恨了一辈子！”

随着真心倾泻而出，“伪言菌”节节溃退，黑色藤蔓枯萎断裂，浓雾渐散。

三天后，雾隐镇重见天日。

陈砚命人焚毁地下实验室，将“伪言菌”样本封入铅盒，沉入深湖。至于那具水晶棺，则运回桃林，置于“默园”中央，作为警示。

苏挽云没有同行。她留在镇外一棵老槐树下，对陈砚说：“我要走了。”

“去哪里？”

“去成为问题。”她微笑，“当人们不再追问，真实就会死去。所以，我必须存在在每一个怀疑的瞬间，在每一声犹豫的停顿里。”

风起，她的身影渐渐淡去，最后化作一片飘向天际的光羽。

回到桃林那夜，正值春分。

“初语者”突然拔高数尺，枝叶舒展，顶端绽放出第一朵花??花瓣纯白，花心却是旋转的星河色。当夜，所有曾接受过“共语”治愈之人都做了同一个梦：

他们坐在一张圆桌旁，对面坐着另一个自己，神情疲惫却真诚。那个“自己”说：

>“谢谢你终于愿意听我说话。”

>“接下来，换我来听你了。”

黎明时分，陈砚站在桃林最高处眺望远方。三十座城市已有二十八座行程完毕，仅剩最后两站。他知道，旅途终有尽时，但“共语”的旅程才刚刚开始。

他取出最后一枚桃核，轻轻放在掌心。

里面藏着一个小女孩的声音：“爸爸，我知道你打仗是为了保护我们……我不怕别人说你是坏人，因为我记得你抱我时的温度。”

他闭上眼，泪水滑落。

风吹过林梢，带来无数尚未说出的话，也带回一句亘古回响：

>“说吧。”

>“我一直都在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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