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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四一章 十里坡谈破城计（第3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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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“昔秦皇焚书坑儒，欲统一思想；今乱世造神运动，竟使人人皆可称帝。若放任此风，不出十年，中国将无君无父，唯力是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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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“然则，压制言论，则失民心；放任自由，则崩纲常。两难之间，吾辈老臣，不过徒劳挣扎耳。”

他合上日记，望向乾清宫方向，那里本该是皇帝居所，如今却空荡无人，唯有风吹帷幔，如鬼魂徘徊。

距离中秋祭天，只剩最后两天。

城中气氛愈发紧张。街头巷尾流传各种谶语：“金棺开，龙魂归”、“白莲现，圣主临”、“九子夺嫡，血染金陵”。官府虽严禁传播谣言，却屡禁不止。更有孩童编成童谣，沿街吟唱：

>“丙戌秋，雷火烧，

>白莲开，紫微照。

>一棺抬来先帝骨，

>十子争位血如潮。

>谁是真？谁是假？

>王者不必出身高。

>只要能带米粮到，

>管他姓朱还是赵。”

这首童谣传到沈明臣耳中时，他摔碎了茶盏。

他知道，民心已经动摇。不再是“谁才是真太子”的问题，而是“谁能带来太平”的选择。

而这场选择，正在脱离所有人的掌控。

当夜，一场诡异的大雾笼罩江宁城，浓得伸手不见五指。紫金山上的祭坛在雾中若隐若现，宛如悬浮于虚空中的神殿。那株白莲在雾气中静静绽放，花瓣上凝结露珠，每一颗都映出不同的面孔??有哭泣的妇人，有战死的士兵，有饿毙的孩童，还有手持火炬奔走呼号的青年。

朱允熙独自登上山顶，在白莲旁盘膝而坐。

他取出母亲留下的银簪，轻轻插入莲根附近泥土，口中默念：“母亲，你说我是桂王之后，是南明正统。可你看这天下，多少人因‘正统’二字而死？多少战争因‘血脉’而起？我不想再打了。我要让所有人明白，治理国家的，不该是血统，而是能力；决定未来的，不该是出身，而是行动。”

风起，雾散，一轮残月破云而出。

远处钟楼传来一声悠长的钟鸣，紧接着，第二声、第三声……直到第九响戛然而止。

朱允熙起身，面向东方，低声宣告：

“从今往后，不再有伪与真之争，只有新与旧之战。我将以摄政王之名，开启大明新政时代。若有阻拦者??无论是权臣、藩镇、旧族，还是所谓的‘正统继承人’??皆视为国贼，人人得而诛之。”

他转身下山，身影没入黑暗。

而在清虚观密室，那面破碎的铜镜突然发出一声轻响，镜面裂痕中竟缓缓流出一滴血珠，落在沙盘中央的江宁城模型上，瞬间渗透，将整座城染成暗红。

风暴将至。

没有人知道，明天的日出，是否还能照在一个完整的大明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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